孙仁杰|闲话战国田齐青铜器陈曼簠

孙仁杰|闲话战国田齐青铜器陈曼簠
  公元前404年,田齐太公取代姜齐。明确属于战国青铜器的就有陈曼簠。(图1)陈曼簠为齐宣公时期所制,通高11厘米,口径19.4厘米,口横31厘米,重3.15公斤,窄沿外招,直腹,下部向内折,然后收成平底,下承四只斜支足。叶东卿、潘祖荫旧藏,现一半藏台北故宫博物馆,一半藏上海博物馆。铭文4行,22字。铭文形体稍长,笔画较细,优美典雅,规整秀丽。书法精劲谨严,用笔纵锐横方,形体多变,线条刚劲,方圆兼备,有时短画以一圆点为之,字具较强装饰性,为齐国金文代表作之一。

  释文:齊 (陳)曼不敢逸/康,肈堇(勤)经德,乍/皇考  (獻)弔(叔) (fēn同饙) (同盤,齐文字编P132),永保用 (簠)。(图二)

  笔者在学习该簠书法过程中,发现一些有趣之事。无事生非,故以闲话言之。

  (一) 网上查询,却发现有陈曼簠,陈曼簋二说(图3),细看,实为一器。查辞书知:簠(fǔ):出土青铜簠,呈长方形,器与盖的形状相同,可分用,各有两耳。《周礼》:“凡祭祀,共簠,簋实之陈之。”簠:器中写为“ ”。簋(guǐ):礼器,一般为圆腹,侈口,圈足。簋器中一般写为“ ”(参见图4)。

  簠、簋两字是后起的字,竹头,按《说文解字》,竹部,凡竹之属皆从竹。金部,凡金之属皆从金,则青铜器是借用了竹木器的簠、簋二字了。

  二者俱为礼器,但不能混为一谈。郑玄注:“方曰簠,圆曰簋,盛黍稷稻粱器”。不知何故会有此误,或古人之岐说所致。但今人皆以郑注为准,则是不争的事实了。

  (二) 本器下三字皆为正文反写,这在出土青铜器中绝无仅有。笔者猜测,铸器之时,模具毁损一部分,临时补作,忙中出错,又将字写反了,等器铸成发现为时已晚矣。以今人眼光看,这就是一款错版青铜器。作器之人的结局还真令人担忧。很可能性命不保了,这是齐国的重器啊。

  (三) 短画以圆点为之,这在金文中常见,近些年发现的战国简牍中也屡见不鲜,《郭店楚简》、《上博楚简》中都随处可见,有时也作饰笔用。但这种用法在《里耶秦简》中基本见不到。不知这是否也是东土六国文字与西土秦文字地域色彩的差别之一。也许是秦文字发展较快,已废弃大篆中的这种用法了。到小篆以后就再也见不到圆点作笔画或饰笔的用法了。

  以上为一孔之见,姑妄言之。读者以闲话待之可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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